“把他拖出来。”军官命令道。因为有“耙子”,这得多加小心才行。犯人沉不住气,背上已经擦破了几处。
从这时起,军官就几乎不注意犯人了。他走到旅行家跟前,重新掏出小皮包,把里面的那些纸翻来翻去,找到了他要的那张,展开来给旅行家看。“您念念看。”他说。“我没法念,”旅行家说,“我刚才就跟您说我看不清这些字。”“仔细些看看怎么样。”军官说,他和旅行家挨得很近,这样他们就可以一块儿念了。可是这样还是不行,于是他就用小手指把字划出来,好让旅行家顺着念下去,他的手指凌空悬在纸上,仿佛怕把纸面玷污了。旅行家也真的努力地尝试了一番,想至少在这方面讨讨军官的喜欢,可是他还是没法念下去。于是军官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出来,接着把词儿念了出来。“‘要公正!’这儿这样写着,”他说,“您现在当然能往下念了。”旅行家向纸凑得那么近,军官怕他碰上,就把纸抽开一些。旅行家没吭声,不过显然他仍旧没法辨认。“‘要公正!’这儿是这么写的。”军官又说了一遍。“也许是吧!”旅行家说,“我可以相信您。”“那么,好吧。”军官说,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满意了,于是他拿了纸爬上梯子。他非常小心地把纸放进“设计师”的内部,仿佛在调整所有齿轮的位置;这是一个很棘手的工作,而且一定牵动了非常小的齿轮,因为有一阵子军官的脑袋完全埋到“设计师”里面去了,这说明他需要非常精细地调整这架机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