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虎头经历了这半夜的惊吓,却好像没受什么影响,在父亲怀里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.花溶靠在他肩头,毫无睡意,好一会儿,才低低开口:“鹏举,是‘他’,是‘他’杀我们!‘他’先要杀了儿子,再杀你.”
“我知道是‘他’.”
“我最初还以为是四太子……”
“不,绝不是四太子!”岳鹏举十分肯定,“四太子此人骄傲自负,他要的就是我死在‘他’手里,也算是给其他抗金主战的将领一个威慑,以告诫他们,自己可以主宰‘他’,向‘他’下令.四太子绝不会亲自下手来杀我们.”
他对金兀术的了解,也如同金兀术对他一样.敌人彼此都了解敌人,却从不能理解“君父”—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所谓的“仁君”,往往比敌人更加可怕千倍万倍.
花溶再也忍不住,依偎在丈夫怀里,泪流满面,哽咽着:“鹏举,我们夫妻当初一腔热血,抗击金兵,不料竟然会走到这个地步……”
“十七姐,都怪我.当初在东林寺隐居时,就该彻底远走高飞.我死不足惜,可是,你们母子又该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