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奏就不奏!你以为我非成个名人不可吗?……是的,我过去一个劲儿想达到这个目的……真是无聊!发疯!愚蠢!……仿佛满足了最庸俗的骄傲,就能补偿种种的牺牲:烦闷,痛苦,羞愧,耻辱,卑鄙无耻,讨价还价,所有这些拿去收买光荣的代价!假使我还打着这种算盘,我真是见了鬼了!这一套再也不来了!我不愿意再跟群众和宣传发生关系。宣传简直是无耻的玩意儿。我要关起门来,只为了自己而生活,为了我喜欢的人而生活……”
“对啦,”曼海姆用着讥讽的口气说,“可也得有个行业。你干吗不学做鞋子呢?”
“哎!要是我像那个妙人萨克斯一样是个鞋匠的话![35]我的生活才多快乐呢!平时是鞋匠,星期日是音乐家,而且是个自得其乐的,在小圈子里跟两三个知己玩玩的音乐家!这才像一种生活!……牺牲了我的时间跟心血,让那些混蛋批评我,我不是发疯吗?有几个老实人喜欢你了解你,不是比教成千成万的傻子来听你,瞎说一阵,吹拍一阵好多吗?……什么骄傲,什么成名的欲望,这些魔鬼休想再抓住我了:这是你可以相信我的!”“一定相信。”曼海姆说着,心里在想:“要不了一个钟点,他会说出完全相反的话的。”于是他若无其事的加上一个结论,说道:“那么行啦,瓦格纳友谊会的事就归我去料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