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三个月,一八三七年正月,在包当丢埃太太同意之下,于絮尔和萨维尼昂结了婚。米诺莱在婚书上声明,把罗佛的田产和利息两万四的公债,送给弥罗埃小姐做陪嫁;他自己只留着叔叔的屋子和六千法郎收入。他变成纳摩最慈悲最热心宗教的人,当了本区教会的财务董事,到处救济穷人。
“穷人代替了我的孩子,”他说。
有些地方的习惯,橡树是用人工修剪的;所以路旁往往有些颜色变白,似乎受过雷劈的老橡树,还在那里发出嫩芽,树身空了一半,只等人家把它一斧砍下来;你要见过这种树,你就对那个开过车行的老头儿有个观念了:他满头白发,背也驼了,人也瘦了,当地的老乡邻休想再找出本书开场的时节,他等着儿子的那种痴騃而快活的神气。他吸鼻烟的手势也不同了;除了肉体,他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。他处处使人感觉到,上帝给了他很深的烙印,把他作为一个可怕的榜样。这老人从前是痛恨叔叔的干女儿的,如今却像米诺莱医生一样,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于絮尔身上,甚至他自告奋勇,替于絮尔经管罗佛的产业。
包当丢埃夫妇在巴黎圣 日耳曼区买了一所华丽的屋子,每年在那儿住五个月。包当丢埃老太太把纳摩的屋子捐给慈善会的女修士办义务小学,自己搬到罗佛去了。蒲奚伐女人当了门房领班。以前赶杜格莱班车的加皮洛,年纪已经六十岁,娶了蒲奚伐。蒲奚伐除了丰厚的工资,一年还有一千两百法郎利息。加皮洛的儿子做了包当丢埃先生的马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