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自己的园地里,身心是自在的,轻松的,种下了什末,也许重要,也许不重要,都是不打紧的,只要自己喜欢,鼠标轻点,自由飞翔,应了现在的流行语,“我心任我游”,是很好的事情了。
不过我想,也许我是幸福的。屈原当初想不想拥有自己的园地,用了力量去耕种,我们现在不知道,只知道他投了江;陶潜倒是到南山下种菊花了;王维到辋川写诗去了;岳飞想要有自己的园地却不可能;还有新近的一位贪官,叫什末大名不记得了,因贪污被判了死刑,不想死,就乞求人家说他想回家种地,好象晚了一点;奇怪的是那位姜子牙,他在自己的园地里钓鱼,后来却钓上了人。命运有时掌握在我们手里,有时掌握在别人手里,但不管如何,于我,还须庆幸自己的幸福了,还能有自己的园地,还能在自己的园地里尽着自己的天职,阿弥陀佛。
周作人氏在《自己的园地》旧序里说,我因寂寞,在文学上寻求慰安,夹杂读书,胡乱作文,不值得学人之一笑,但在自己总得了相当的效果了。我仍然觉得他说的和我说的一样,我虽不是学人,权且在自己的园地里凑合着笑他一回。
第一辑
因 果
上世纪八十年代林斤澜到天津开会,顺便拜访了孙犁老先生,问起作协组织作家出国,为什么他不想出去的事情,老人说,不会打领带。老人后来还站起来讲故事,说文革前他出国,每天都是李季帮他打领带,他个子高,李季个子低,他总要俯首,李季总要抬头,很麻烦的。他还不时地用拳头敲打敲打自己的腰。林斤澜都看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