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梅脸落了个通红,白眼瞟着通哥。李书记批评通哥:“舒老师你要谦虚,腊梅的意见是对的。”
阳秋萍几乎不说话,通哥同大家商量会儿,叫她怎么跳,她就试着跳。跳过之后,她又坐在那里不动。我每天晚上都去看热闹,发现节目真的越改越不好看。有个动作是李书记的主意,让女儿家排成一排,侧着身子,手上下抽动,说这像插秧机。我看了怎么也觉得像开火车。
正月初三,县里来了辆大客车,把宣传队的人全部接走了,说是进省城汇报演出。腊梅没有去,她要开拖拉机。
正月初七,大客车把宣传队送回了村里。宣传队的人个个胸前戴着红花,喜气洋洋。原来,《插秧舞》跳得好,获奖了。通哥的帽子仍旧低低压在鼻子上,头昂得高高的。同样戴着大红花,偏是阳秋萍格外显眼。俊叔拍着通哥的肩膀:“舒通,你为我们大队争光了!”通哥昂着头说:“好节目走到哪里都是好节目!”
真是天大的喜事!整个正月间,村里人都在说这件事,越说越神。有人甚至说,弄不好这个节目会上北京去演,哪天让通哥他们跟随周总理出国访问都说不定。这些话传到别的地方,都是说周总理接见通哥他们了。
我总觉得原先那个《插秧舞》好看些,就偷偷儿问通哥:“《插秧舞》丑死人了,还戴大红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