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我骂得太大声,陶雪池终究隔着八丈远听见了动静。她从堂屋里探出个头:“你们在吵什么?”说着她顿了顿,像是有些被吓住:“墨七,你怎么哭啦?你没事吧?”她伸手抱住我,一只手还顺手抚着我的后脑勺,像是在给我顺毛:“别哭别哭,谁欺负你了?”
林幼清没有说话,依旧那样看着我。他或许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。
我看着他的脸,忽然觉得自己老了。虽然我早知自己不是当年那个朝气蓬勃勇斗几何题的少女,但至少三个月前我还能帮凤隐把她劈腿的未婚夫捉奸在床痛揍一顿。可现在不过是这点小场面,我竟觉得无比的乏。那股火发完了,我心里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火山的爆发,所有建筑和风景都被流淌而过的岩浆化成一片虚无的灰烬,似乎还有呜呜的风声回响。
然而,人可以老,不能怂。我既然站在这里,那就一定要站得直一点。
我从陶呆怀里挣出来,冲着片厂门口的两个保安指了指眼前这两个糟心的人:“把这俩货给我拖出去。”
——“哎呦我去,这时怎么了!你们嘛呢!”
郑羽苍不知何时出现在片场门口,他的眼神在我和林幼清之间徘徊了许久,终究是看向了我:“……幼清欺负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