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要去哪里?”
“准备过年了去深圳看看,找份工作吧。”
“深圳压力会很大吧。”
他看了我一眼:“哪里压力不大呢?”
我点点头:“是啊,哪里压力都大。”
“不过跟你不能比啊!”他又笑了笑,“听人说你在北京,做……是做动画片吗?”
我做的其实是漫画,刚想解释,但觉得没有必要,点点头。
“我老婆也快生了,有了孩子就更要钱,我爸的酒厂欠了一屁股债……”他缩了缩肩膀,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,“听你爸说,你一个月一万多呢,顶我四五个月工资。你看,你是过日子,我是熬日子。你是文化人,你说对不对?”
“谁不是熬呢?我过得也很不好。”
但我这句话他显然不太信。他笑了笑,就没话说了。
接下来,我们一直沉默着。三轮车在冷风中呼啸,许多枯树从我们身旁掠退。四周逐渐由零星的房屋变成街道,人越来越多,摆满了货物的店铺一个挨着一个,看不到尽头。
“到了,你们下车去买年货吧,我买点药。”开车的赵叔叼着烟,吼道,“十二点在这里集合。”
我们蹲得腿脚发麻,下车后活动了好久。杨方伟一边抽烟一边跺脚,几大口就抽完了一根,蹍了几脚准备走。这时,我却叫住了他。
“你知道—唐露过得怎么样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