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谷道:“不怕,这梯子搁得牢。我上来,省得你爬上爬下了。”将手中提着的水罐递给杨弦歌,杨弦歌接过,咕嘟咕嘟喝了一半。
布谷转头四下看看,道:“我还是第一次爬这么高呢,从上面望下去,怪有趣的。”
杨弦歌擦擦嘴,笑道:“看样子你小时候一定没爬过树。我可是连寨子里最高的那棵老樟树都上去过。”
布谷道:“上去做什么?”
杨弦歌道:“不做什么,就爬上去,坐在树杈上。就像你才说的,从上面望下去,怪有趣的。我可以在上面坐好久。有时还捉几条虫子上去喂树上的小鸟。”
布谷笑道:“怎么?是去喂小鸟,不是去掏鸟窝,偷鸟蛋?”
杨弦歌佯恼道:“你当我是那些淘气孩子?我可是土司府的少主人,这些鸟啊蛋啊,将来都是我的财产,我毁了一个,将来我的财产就少一点了。这样的傻事我才不干。”
布谷取笑道:“原来你打小就是这么个财迷。那寨子里有多少树,树上有多少鸟窝,鸟窝里有多少只鸟,每只鸟生了多少个蛋,你数过没有?”
杨弦歌道:“当然数过,我的财产嘛。听好了,寨子里有九百九十九棵树,每棵树上九个鸟窝,每个鸟窝里两只鸟,两只鸟都有九只鸟蛋。这么多的鸟我不知道它们都叫个什么名儿,但有一只鸟的名字叫布谷,它唱起歌来最好听,它唱的是‘布谷——谷,布谷——谷’,我听上去却是‘弦哥——哥,弦哥——哥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