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在他唱完他的一支歌,退到屋里一个安静的角落时,他却开始品尝到孤独的欢乐。那天晚上开始使他感到的无聊和虚假的欢乐,现在却对他具有了某种安抚作用,它轻快地掠过他的各种感官,掩住其他所有人的眼睛不让他们看到他血液中的火热的激动,因为这时越过一对对旋转着的舞伴,在音乐声和笑声中,她的眼神正不时瞟向他所在的那个角落。关注、责怪、爱怜,使他的心无比激动。
在娱乐厅里待得最久的孩子们也开始穿衣服了:晚会已经结束。她把一条头巾披在肩上。在他们俩一块儿向街车走去的时候,她嘴里吐出的温暖、芳香的气息凝聚在她的包着头巾的头边,欢快地飘动着。她的鞋踏在光滑的路上,不停地发出轻快的声响。
这是最后一趟街车了。驾车的高瘦的枣红马也知道这一点,它们在清澈的夜景中摇晃着脖子上的铃铛,提醒人们注意。车上的售票员和车夫在谈话,在蓝色的灯光下,他们不时点点头。大部分空着的车座位上乱扔着几张红红绿绿的车票。马路上听不到有人来去的声音。除了高瘦的枣红马有时彼此蹭蹭鼻子,摇动几下脖子上的铃铛之外,再没有任何其他声响打破黑夜的宁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