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众拿起施诗手臂的时候,却没有像扎自己那样干脆利落了。他拿起的这条手臂多细多软呀,白得像纸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。他在施诗手背上已经反复消毒了几次,皮肤变黄了,胶带扎住手腕,血管鼓起,王众半闭着眼咬咬牙一针下去,他的眉心好像也被针扎了,跳了跳。王众紧张地盯着输液管,看药水一滴滴顺畅流动,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。
王众没生过什么大病,当上出租司机后,吃饭不正常,肠胃有时会闹些别扭,但也没让他上过医院。看施诗烧得脸透红,嘴里嘟嘟囔囔说胡话,王众除了紧张还好奇。他学电视上看到的做法,制了两个冰袋敷施诗脑门上,一开始可能觉得有点凉,施诗脑袋歪一边,稍稍适应后喜欢这清凉了,脑袋又歪回来找冰袋。王众拔弄施诗的头发,看她安静躺着的乖乖样,与平时剑拔弩张尖酸刻薄的形象相去万里,忍不住低下头,在那红脸蛋上亲了一口。吊完几瓶药水,他给施诗测了体温,真能干,降了一度!王众又在施诗脸上喳叭一口以示鼓励,响声大过实际内容。施诗本来一直蔫蔫不太清醒,连上厕所都是王众扶着,不知怎的,王众这喳叭一口,施诗眼睛突然瞪开,定定盯着王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