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老娘腿残疾，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。
她不敢骂柳如霜了，转而把枪口对准呆愣住的儿子：“你个丧良心的，白眼狼，眼睁睁地看着老娘被打死，你给我打回去。”
“娘，这事是你做的不对，你先骂人家的。”张有粮是肠子都悔青了，不应该带柳如霜来他家的。
他其实有私心，他想让柳如霜看看他家的新盖的房子，别人家的都是土坯房，只有他家的是红砖加土坯，下面的红砖足足有半人高呢，这在整个公社都蝎子的尾巴——独一份。
就像是雄孔雀开屏求偶，他想向柳如霜展示自己家有钱。不是没有女知青嫁给当地人留在农村的，这在男人中间属于至高无上的荣耀。而张有粮想争取这份荣耀。
张老娘心头的明火，像是瞬间浇了一瓢热油，蹿了老高，大声嚷嚷：“没法活了，我一把屎一把尿，寡妇熬儿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，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要跟老娘叫板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，不如一头撞死得了。”
说完就把头往墙上撞。
张有粮赶紧拦住自己老娘，急得脑门上一开头冷汗：“娘，你这是干什么，外面这么多人看着，这不是存心闹笑话吗？”
柳如霜回头，顺着低矮的土坯院墙往外瞧，果然外面一堆黑压压的脑袋。
“队长来了，队长来了。”
拥挤的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。
没等沈万山问，张老娘就瘸着腿跌跌撞撞地走到沈万山前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