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是‘只缘身在此山中’么?”君潋宁定一笑,“你想想,皇上干吗要将朝政全部交到你们几个王爷手上?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几个争权夺利相互牵制!此其一。其二,皇太后那边既是要静养,不需人侍奉,又为何将王妃她们统统留下?这不是在防,又是在干什么?”
“大丈夫成事不拘小节,我看我们弟兄几个可没一个像是能因妇人而为人所胁的。”兰王冷笑,不以为然。
“王爷错了,此非关私情,而在于不得已。”
“不得已?”
“对,不得已。王爷想想:各位王妃可有一位出自寒门?她们哪一位身后不是贵胄门阀?王爷们即使再狠绝,怕也不愿得罪那些权门吧?此岂非不得已一?再说了,王爷们若真有一天能登上极位,却落下个抛妻弃子的不仁之名,这皇位怕是坐着也舒服不到哪儿去。因此现在就必须先忍耐,这忍耐虽苦,却也是不得已啊。”边说边继续向上跋涉,山径已越来越窄,伸手拨开挡路的枝叶,两三片红叶翩翩坠落,他轻叹了一声,“王爷,我说得对吗?”
“非但是对,简直是透彻!”兰王朗声而笑,“什么叫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,今日我算是见识了。”
君潋横他一眼,转身欲行,却被他一把拉住,山道狭窄哪容他挣扎,转眼已被他带进了怀中。抬起眼帘,见他眸中含笑,牢牢凝视中掩不住的气定神闲,蓦然省悟自己所说大约他也早已心中有数,这番故作不察、虚心求教,当是只为了将他牵扯进来,不由一阵气苦:昊啊昊,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?潋与你早已是一体,就算我心求立旋涡之外,我身也逃不开这巨浪滔天。君潋早已甘心与你纠缠不休,你还何需如许试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