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虎极度失望地走开了。他回到自己屋里,把门关上,然后坐下来用手撑住头,再一次想起儿子来。他生气、痛苦,他对儿子的爱得不到回报。伤心了一会儿,他又像以往一样坚定了,他顽固地想:“他还能要什么呢?我像他这么大时梦想过的东西他都有了,甚至更多,我给他找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师,给了他一把这么出色的外国枪、一匹这么闪光溜滑的小黑马,外加马鞍、笼头和一支带银把的红鞭子,他还能要什么呢?”
他自我安慰了一番,指示老师不能放松儿子的学习,不要在意孩子是否疲倦,因为这对于长身体的孩子来说是常有的事,不必加以理会。
夜里,王虎在醒来时总感到不安,他听得到房内儿子静静的呼吸声,这时,他的胸中就会涌起一种难以自制的温存,他一再想着:“我一定得为他做得更多些——我一定得再想出一些能为他做的事。”
王虎就这样在儿子身上耗费着时光,这光阴也许是白白浪费掉的,但他做得那样专注,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他那种博大的慈爱,使他再投入战事与抗争。
春天里的一日,儿子快满十岁了,王虎掐算着日子。他和儿子坐在一棵粗壮的石榴树下,孩子在火一般的新叶子前敲打着,突然喊叫起来:“我敢说,这些红红的叶子比什么花都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