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我找出那天的几张照片,写了一段悼念文字,发了一个朋友圈。不久,巨才老师评论道:“照片珍贵,方便时可转发他爱人小方。多少年来我敬佩他的诗和文章,更敬佩他的人品和人格。他为职称从来不向任何权势低头,从不卑躬屈膝,总是昂首挺胸漫步在诗界及学术领域。他常跟我说,研究别人都能当教授,我被别人研究却没有当上教授。屈原、曹雪芹都不是教授,与我同类!”随后他又打我电话,说:“我要去送一送任老师,你来帮我关注一下文学院的动静,到时候陪我走一趟?”
“没问题!”我说,“那我就从任先生身边侧身走过!”
2021年7月20日
赵勇,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,任洪渊先生同事。
当代诗歌中的踽踽独行者—怀念任洪渊老师
李怡
2020年8月12日夜,北京、成都两地电闪雷鸣、暴雨如注,不知为什么,这夏日难得的清凉却让人辗转反侧、睡卧难安。13日上午近10点,沈浩波的微信朋友圈里忽然挂出一条消息:我的老师、著名诗人任洪渊先生,昨夜去世……这莫名的不安似乎得到了冥冥中的解释。
在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读书时,我是1984级,当代文学课程由刘锡庆、蔡渝嘉老师授课,无缘如伊沙他们那样亲炙任老师的诗歌课。不过因为向蓝棣之老师请教很多,所以也知道任老师的大名,在20世纪80年代,他们是北京师范大学新诗的双子灯塔。90年代,我已经在西南师范大学工作了,王富仁老师到那里主持研究生答辩,偶然间讲起任老师的故事:因为“成果”主要是诗歌创作,难以符合北京师范大学正教授职称的种种“规定”,最后只能以副教授的身份退休。当时王富仁老师是校学术委员,为此曾多番呼吁,激愤之中,甚至抗议说这是北师大的羞耻。但是,好像在那个时候,我们的体制已经僵硬,很难在规则之外理解特殊的人和事了。任老师终于还是退休了,成了一名大学体制时代的踽踽独行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