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王玄谟为雍州刺史,民不便之。柳元景弟僧景为新安大守,恃元景之势,至欲发兵以讨玄谟,赖玄谟处之以静,得以无事。亦可见恶直丑正者之实繁有徒矣。废帝元徽元年,八月,诏曰:“圣武造运,道一闳区,诒长世之规。申土断之制。而夷险相因,盈晦递袭,岁馑凋流,戎役惰敝,违乡寓境,渐至繁积。宜式遵鸿轨,以为永宪。”可见宋初之制,至是已渐隳坏矣。
《齐书·吕安国传》:建元二年,虏寇边,上遣安国出司州,安集民户。诏曰:“郢、司之间,流杂繁广,宜并加区判,定其隶属”,此亦土断之意。梁武帝天监元年,四月,土断南徐州诸侨郡县。陈文帝天嘉元年,七月,诏曰:“自顷丧乱,编户播迁,言念余黎,良可哀惕。其亡乡失土,逐食流移者,今年内随其适乐,来岁不问侨旧,悉令著籍,同土断之例。”《魏书·张普惠传》:除东豫州刺史。淮南九戍、十三郡,犹因萧衍前弊,别郡异县之民,错杂居止。普惠乃依次括比,省减郡县。上表陈状。诏许之。
综观诸文,则土断之政,终南北朝之世未息,终亦未能弊绝风清,盖以其时内乱外患,迄未宁静也。《陈书·宣帝纪》:大建十一年,三月,诏“淮北义人率户口归国者,建其本属旧名,置立郡县,即隶近州,赋给田宅,唤订一无所豫”。此与公违土断者何异?以是为宽恤之政,土断之所以难行者可知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