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真汉回答,他不需要征求谁的同意;把自己分内的事去问别人,太可笑了;只要双方自愿,就无须第三者撮合。他说:“我想吃饭,打猎,睡觉的时候,从来不跟别人商量;我知道为了爱情的事,不妨征求対方同意;但我既不爱上我的叔父,也不爱上我的姑母,当然不用去请教他们;倘若相信我这个话,你也不必去问圣·伊佛神甫。”
我们不难想象,为了要休隆人遵守礼法,那位下布勒塔尼美人简直用尽了她的聪明才智。她甚至一忽儿着恼,一忽儿回嗔作喜。总之,要不是傍晚时分,圣·伊佛神甫带着妹子回去,两人的谈话竟不知如何结束呢。天真汉让叔父姑母先睡了,他们俩办了喜事,吃了酒席,已经有点支持不住。他却花了半夜功夫,用休隆文为爱人写情诗。世界上无论什么地方,一个人有了爱情未有不成为诗人的。
第二天,吃过早点,叔父当着极端感动的甘嘉篷小姐的面,对天真汉说道:“亲爱的侄儿,靠上帝保佑,你居然很荣幸的做了基督徒,做了下布勒塔尼人;可是事情还没圆满;我年纪大了,我哥哥只留下一块很小的地,没有多大出息;我修院的产业,收入还可观;只要你象我所希望的,肯做修士,我日后就把修院移交给你,一则我老来有了安慰,二则你生活也可以过得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