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能在目前形势下发挥作用的,不是张柬之,非宇文朔,是武三思。惟他可鼓动掌兵权的武攸宜和武懿宗,同时左右李显和韦妃的意向。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,一旦二张伏诛,他将成最大的得益者。
万仞雨不似龙鹰般“孑然一身”,两手空空地到神都闯天下,背负家族的包袱,师门关中剑派乃李显集团的骨干,与朝内李显的支持者有深厚的交情,以他正义的为人,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的性情,绝不坐看他们掉进台勒虚云精心设计的陷阱去。
说服万仞雨并不容易,故龙鹰让他说出心内的想法,然后痛陈利害。整个构想就是“后发制人”四字,咬紧牙关苦忍,等待最佳时机的来临。
当万仞雨说出最想杀洞玄子,龙鹰知他“项庄舞剑”,意在武三思,没法对师门和有交情朝臣临身之祸袖手旁观。
万仞雨和他看得到的事,台勒虚云岂会疏忽。而尽管没人教他,武三思也清楚张柬之等不放过他,定为此拟定保命的万全之策。
杀武三思谈何容易。
不过此确为龙鹰返神都的目标,并作尝试,手脚做得够干净便成。
此外,龙鹰还将人性考虑在内。
他扮丑神医,又或范轻舟,对着老朋友或有好感的新交,总忍不住说多了,透露不该让对方晓得的事,此为人之常情。这方面,以义气先行的万仞雨远比不上自己,一时冲动下泄出机密,就完蛋大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