饮涧雪劈进桌案三寸,剑柄犹自震颤。
“边关互市,实为引狼入室,坏祖宗之基业,乱大周之朝纲。再议互市者,可杀。”
楚识夏凝视那些震惊、恐惧的面孔,一字一顿道。
——
“钦天监说,这是今年夏天的最后一场雨。”
楚识夏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,偏头往长廊外葱茏苍郁的花木间望。天地间光线黯淡,长廊上挂着的灯笼也难穿透昏沉的黑暗。楚识夏穿着一袭宽袍大袖的白色锦袍,是这幕昏暗光景中唯一的亮色。
白子澈提着一盏灯,在楚识夏回望的目光中缓缓靠近。
“你兄长的身体可还好么?”白子澈问。
“他的身体一直这样。”楚识夏叹息道。
“我刚才还以为你真的要杀人,还好沉舟把我拦住了。”白子澈淡淡地笑着,说,“多亏有你在,否则我们势单力薄,还按不住三部尚书的压力。”
“是挺想杀人的,”楚识夏也笑,略带酸楚地说,“可是我得忍住啊。我哥哥还病着,我把天捅出个窟窿来,谁给我收拾烂摊子?我二哥远在拥雪关,如今在帝都,云中楚氏只有靠我。”
楚识夏有点冷似的抱着胳膊,白皙纤薄的眼皮被裹着雨水的风一吹,微微地发红。白子澈忽然很想摸摸她的头发,可是他忍住了,指尖轻轻地颤抖着。